眼见为实。

不看直播，你很难想象利物浦被打成这样。不到15分钟领先2球，人们以为利物浦雪耻的时刻到了。不料，利物浦的复仇瞬间变成又一场皇马的惊天逆转。皇马以5比2班师，次回合在伯纳乌已经失去意义。皇马可以让利物浦讨回一点安慰，但不会让利物浦翻盘。利物浦没有那个实力，更缺乏斗志。

这是利物浦队史最惨痛的欧战大败。在此之前，红军从未在欧战中主场负于来自欧洲大陆的对手。7年来，克洛普经历过很多挫折，但没有一次像这场，给人无力回天、垂垂老矣的感觉。利物浦被打散了，打垮了。该队本赛季全线溃败的惨状，超乎预期。

整整一年前，利物浦还在这里馈赠利兹联半打鸭蛋；15个月前，各路对手遇到利物浦打上门来，都逃不脱被蹂躏的命运；作客安菲尔德，能破蛋就是收获。一年多过去，利物浦竟然人见人欺。利兹联在这里报了一箭之仇，布莱顿和狼队将几成定局的失败扭成平局。还有3个月赛季结束，利物浦剩下一个目标：杀回欧洲，杀回欧冠。

马德里是克洛普的滑铁卢。两次欧冠决赛，利物浦都是输家，无论场面好坏。两次欧冠淘汰赛相遇，利物浦还是输家，无论状态起伏。甚至，马德里的另一家，也能给利物浦添堵：2019-20赛季16强，大好形势下，利物浦莫名其妙被马竞淘汰了。克洛普任内，欧冠从未赢过皇马，欧冠淘汰赛过不去马竞。

这场惨败，让利物浦上上下下看清了现实：该队的实力，已经下滑到脱欧的边缘。能不能抢回前四，下月中回访伯纳乌前的4场英超极为关键。利物浦握有2场补赛，分别是主场对狼队，客场对切尔西。和狼队的补赛安排在3月1日，其余3场对曼联、水晶宫和伯恩茅斯。红军近期连胜埃弗顿和纽卡，在英超回暖，现在心无旁骛，有助于该队收复失地。

无论下赛季能不能参加欧冠，利物浦都面临多项重大决策：是不是给克洛普机会重塑红军？如果是，怎么做？投入多大？芬威集团宣布“不会出售利物浦”，意味着筹措资金刻不容缓。之前，本报阐述过芬威集团错过了藉英超夺冠补强的时机，亡羊补牢，成本和难度今非昔比。

钱能解决的，都不是问题。

对比红白双方，实力的差距不应该导致这么悬殊的比分。如果利物浦的阵容老化，皇马也有本泽马和莫德里奇两位绝对主力在35岁以上，克罗斯、阿拉巴和吕迪格也不年轻了。利物浦只有米尔纳和阿德里安两人年龄超过35，两人都可能季后离队。合约同时到期的还有菲尔米诺、张伯伦和凯塔。菲尔米诺最年长，也只有31岁。上述5人都算不上利物浦的主力。换言之，利物浦的场上平均年龄远远低于皇马。

为什么皇马靠一帮老兵，能在欧冠淘汰赛，于安菲尔德让二追五？为什么年龄最大的莫德里奇在比赛尾声还有旺盛的体能，不仅断了法比尼奥的脚下球，甚至长驱直入送出致命妙传？赛前，卡马温加谈到皇马上赛季的多次逆转：“都以为皇马这下死定了，但皇马从来不认命。”

本场逆转，只是他们上赛季逆转的延续：对巴黎圣日耳曼，次回合主场2球落后逆转；8强对切尔西，比赛还剩10分钟落后3球逆转；半决赛对曼城更夸张，直到第88分钟他们依然2球落后，还是逆转。自信是一方面，斗志是另一方面。现在这支利物浦，缺的恰恰是斗志。

本赛季，利物浦已经多次在比赛即将到手时被对方扳平，咬不住对手，守不住领先，体能固然是基础，但斗志不足杀伤力更大。利物浦现在只能打顺风球，比如对伯恩茅斯，踢顺了他们无孔不入，水银泻地；可一旦对手顶住他们的攻势，哪怕只是短暂的僵持，也会发展成利物浦自己先绷不住。

有不少球队在换帅后态度和打法发生变化，成绩出现较大波动，正常。但利物浦一直在克洛普的统率下，也出现雪崩似的溃败，要找的原因就多了。笔者之前说过：利物浦补强不及时，导致部分主力在连年高能输出后一蹶不振，菲尔米诺是最典型的。他比本泽马小了4岁，却在上赛季就不再是主力。本泽马仍然生龙活虎，是安切洛蒂快反的一把利刃，利物浦阵中却没有这号人物。

法比尼奥不到30，状态却不及大资金7岁的莫德里奇，克罗地亚在世界杯走得比巴西还远。是克洛普的问题吗？无论多么不可思议，要求换掉克洛普的声音已经有了，往后，分贝只会更大。有些问题可能是克洛普造成的。赛前媒体透露，克洛普一直不愿重温上赛季决赛，“太痛苦”。但欧冠16强抽签在世界杯之前就定了，直到赛前才找出视频，会不会太晚？

退一步讲，现在的皇马和9个月前并不一模一样。看不看真有那么大关系吗？阵容不一样，但打法不会变。决定胜负的还是那么几个人，从上赛季决赛失利的场面中，找出某些环节上的不足，还是很有必要的。皇马本赛季的一大特点，就是擅长僵持。很多进球出现在两个半场尾声，哪怕头40分钟全无头绪，哪怕到了最后10分钟依然打不开局面，他们依然能找到解锁的办法。

反观克洛普，本赛季临场调度的效果就差得远了。2球领先，你立刻想到的是什么？皇马会逆转！为了防止这一幕出现，盯防维尼修斯和莫德里奇，是必不可少的对策。这一点，上赛季的切尔西和曼城都做得不好，吃了大亏。结果利物浦还是让维尼修斯在禁区内找到了起脚的机会。库尔图瓦失误送了大礼，阿利松又卡里乌斯附体，原封不动将礼物又送了回去。吃一次亏还不够？细节抓得不足，也许是克洛普本赛季时时处于被动的根源。英超也好，杯赛也罢，对手并没有拿出什么新鲜的招数，却总能在利物浦身上找到可乘之机。

别的原因呢？前文说过，利物浦的中场缺乏力量，拼抢强度大不如前，这个问题困住了克洛普。利物浦最令人生畏的时候，中场组合是法比尼奥、亨德森和维纳尔杜姆。荷兰人离队，亨德森维养成本上升，法比尼奥独木难支。现在的中场，从蒂亚戈到埃利奥特到新扎师兄巴依切蒂奇，都是攻强守弱，拦截和协防水平不高。以前有菲尔米诺、马内和萨拉赫外加两名边卫插上压制对手，中场即使有缺口也不明显。努涅斯和哈克波达不到预期，对方一反击就扑到利物浦门前，克洛普又迟迟没有改变打法，输球，甚至大败也就不意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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