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0:神秘的菲律宾华裔国脚第一人

菲律宾这个国家与中国历史渊源极深,关于菲律宾华侨史如果从头讲起可能有些太复杂,这次这个故事我打算也紧紧围绕球员本人和他的故乡。

 

20世纪初期,在伍廷芳大使的安排下,美国檀香山华侨棒球队与菲律宾华侨棒球队进行了比赛,结果菲律宾华侨大获全胜,引起了菲律宾华侨开始积极参与体育事业。

菲律宾华侨最早于1913年开始组织足球队,1914年华侨组织的卓越足球队、彗星足球队随之成立,同时由于远东运动会的开展,马尼拉当地各华侨学校开始成立足球队。

 

1919年秋季,在苏香川的号召下,各华校教员组成足球队并与卓越(由侨届商人组成)、东方(由旅菲铁业商人组成)等展开比赛。随后在中华学生体育会及卓越队联合组成的14人足球队出战黎刹省运动会并与菲人强队过招,比分达成1:1,侨届备受鼓舞。

 

1921年中华青年体育会成立中华足球队、亚细亚队及溪仔婆(马尼拉当地地名)三队,并在周末开展比赛。在1920-1922年期间菲律宾华人足球运动达到全盛,但后期因华人球队与菲律宾大学队比赛中,主力球员不幸受伤而断脚,导致华社长辈认为足球运动会危及生命,因此约束华人青年不得参与,从此使华人足球运动深受打击。

 

关于早期菲律宾华人足球运动的大致脉络即是上述内容,但需要注意的是,这些前辈主要活跃在马尼拉当地,而今天介绍的这一位却来自宿务的八联(Parian)。

 

早在1594年,八联就已经形成了华人聚居区,所谓的八联就是交易场所,由西班牙殖民者控制华人进行交易的强制性区域,并且在1755年-1849年还变成了一个行政单位,并且任命了甲必丹,作为民事诉讼的法官角色。这也是宿务最早的华人社区。

 

1896年菲律宾爆发革命,一批宿务的仁人志士投入到了反帝反封建的斗争当中,美国历史学家Michael Cullinane在他的新书中介绍了133位革命英雄,他指出在这份名单中有22位华裔麦仕蒂索(Mestizos)或者相关协会的成员,而其中的一位与今天的主人公有着某种联系。

这个人就是编号7的Bruno Cui。关于Bruno我们知之甚少,只知道他出自Cui这个华裔家族,而Cui家则是宿务当地最古老的几个华裔麦仕蒂索家族之一时间可能早于17世纪,按照《妈祖的子民——闽台海洋文化研究》一书描述,早期菲律宾华人主要以海澄县和晋江安平镇为主,因此Cui家祖籍地极有可能是二地之一。另外,Cui是按照西班牙语拼写,发音与英语的Kwee十分相似,因此可能是闽南语的郭。

 

有趣的是,在另外一份1898年的革命者名单中,还出现了另外一位与本文主人公可能更相关的Pedro Cui。

Pedro Cui


这位Pedro Cui是一位非常富有的人,他是宿务第一家养老院Hospicio de San Jose 的创办人,儿子孙子也都是成功人士,相比Pedro而言,Bruno Cui就稍逊一些,根据一些资料显示他可能是个屠夫或者肉贩子,两人在谱系方面没有明显的关联,Pedro Cui的姓氏来自他的奶奶Vicenta Bonifacia [Cui],而Bruno Cui的祖先可能是另外的人,且之间没有显示足够的关联。

更重要的是,Cui虽然古老,但并不庞大,或者说它并不是个常见的拼写方式,一般菲律宾的郭是Cue,柯是Cu/Cua,而Cui可能仅仅存在于宿务,且没有改姓(我在之前的文章里提到过,由于殖民政府的法令,不少华裔将全名改成了姓氏,比如Limco、Ongsiako、Cojuanco、Chichueco等等。

Pedro Cui的儿子名叫Gregorio Cui,他曾担任过一个名字“Cabeza de Barangay”的职务,Barangay是西属菲律宾时期最小的行政单位,相当于村长,管理着50-100左右的人。

Mariano Cui


Pedro Cui的孙子名叫Mariano Cui,他是宿务第一个执业律师,同时还是一位大地主。而他的儿子Jesus Cui就是本文的主人公。

 

但比较可惜的是,直到今天我也不能非常肯定的说此Jesus Cui就是那个菲律宾华裔国脚第一人的Jesus Cui。我曾联系过Cui家的后人,但是他们的描述,他们眼中的Jesus Cui是一个享受生活、热衷社交的人,并不擅长运动。

 

这显然是本文的有趣的地方,公子哥Jesus、足球Jesus、武术家Jesus。

 

按照家族记载,公子哥Jesus出生在1905年,之后的经历其实并不详细。

足球Jesus 1920年入选菲律宾国家队,1923年、1925年又曾代表菲律宾参加远东运动会,之后彻底从历史上消失,按照菲律宾一些足球史专家的说法,他就是那个公子哥Jesus Cui,大地主Mariano Cui的儿子。值得一提的是Jesus Cui还入选了宿务体育名人堂。

随着我的调查继续深入,查到了宿务当地一个棍术俱乐部的成员,这张照片拍于1952年,他不但教导徒弟将棍术和柔道进行了结合,还一改当时流行的短距近身打法,推行中长距离的对战方式。

有趣的是,我将武术家Jesus的照片发给了公子哥Jesus的侄女,她说:“这张照片中我谁都不认识,但你说的那个像Jesus的人,的确很像我父亲。但说实话,如果我的叔叔会武术,那我们家的人一定会知道……”

 

巧合的是,足球Jesus那张模糊的照片,在脸型、五官方面也和武术家Jesus颇有相似之处。但非常可惜的是,即使如此也未能与公子哥Jesus家族自述哪怕有一丝吻合。

 

或许这就是探索故事的魅力,你可能永远不知道真相,你也可能一直在接近真相的路上…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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